当牙痛找上我时,我是猝不及防的。而医生跟我说要做根管治疗时,我也只是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,仿佛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流程需要发生。可能是我潜意识里的防御机制告诉自己,做了这些就不再痛苦了,于是我把自己的思维抽离出来,好让这段时间静悄悄地流走。
这思维飘着飘着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读的几个关于未来的小故事,需要说明的是,这几个小故事读完让当时的我对未来世界的憧憬变得暗淡了很多,但是现在仔细想想,这世界倒是越来越像故事里描述的那样了,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玩笑。
我小时候很喜欢看一种A4幅面的铜板漫画书,大概叫《漫画大王》还是什么,每页都是一个8格的彩色连环画,这看起来可比更早那种一页一张的小人书过瘾多了。这书包装充满童趣,可故事按现在的眼光来看,大部分都暗黑得很,不过我这个看着这些读物长大的小孩儿,好像也没养成反社会人格,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大人在担心什么?
绕啊绕
好了,我们先来说说最轻松的第一个故事。故事很简单,未来世界交通爆炸,于是修了很多巨大的隧道(跟现在立交桥很像),故事就发生在这车流汹涌,而又充满压抑的地下隧道中。主人公和他的妻子开车去上班,因为一个疏忽错过了下去的出口,这让他们直呼倒霉,因为上班又要迟到了。
但是当因为看错路,而错过下一个出口后,他们开始紧张了,这意味着他们的一天就要耗在路上了。而他们好不容易一天后赶到下一个出口时,上面却告诉他们出口关闭,而到达再下一个出口需要一个月,这下俩人彻底崩溃了。中间还发生了啥我不记得了,只记得最后一张图,俩人头发花白,老态龙钟,还在路上绕啊绕呢。
这个故事给我最大的感触不是对交通情况的吐槽,而是那种被时代洪流裹挟的无力感,有多少人这一生都身不由己浑浑噩噩,到死的时候都找不到一个出路。
黑暗的屋外
这个故事就更有隐喻了,而且我也看到了很多类似结构的影视作品,看来人类对自身的焦虑都是相通的。故事发生在一个屋内,画作者用了一个横版视角,让我们以一种观察者的角度,观看这屋内发生的一切。
起初一切都很平静,男人们在屋内看书游戏,女人们做饭,织毛衣,交谈。只是有一点,他们从来没有出去过,似乎也没人想过这个问题。突然有一天,一个男人对女人说,你知道屋外是什么样的吗?女人表示不理解,在屋内多好啊,啥事都不用操心。但是男人辗转反侧,最终还是踏出了那一步。
他趁大家睡着,打开房门,进入了一片漆黑的屋外。有几座孤零零的路灯通向一个有着灯光的小房子,男人摸索着走了进去,突然警铃大作,荷枪实弹的士兵把他抓了起来,他死之前也知道了真相,原来他们只是被观察的实验对象。最后一幅画,屋内依然是一片平静,男人看书游戏,女人做饭,织毛衣,交谈。只是仔细看,这些人已经不是开始那群人了。
这种对自己所处世界虚假感的控诉,已经出现了不少影视作品:《楚门的世界》《林中小屋》乃至现在大火的美剧《西部世界》,都是出自这一思想。对我而言,从那以后与其说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充满了怀疑,不如说从此我开始具备了一种观察者的抽离眼光去看它。如果世界是假的,那它的目的是什么?这让我想起了刘慈欣《朝闻道》里霍金对外星人的终极一问,宇宙的目的是什么?
幸福乐园
最后这个故事之前是我认为离现实可能发生的情况最遥远的,但现在来看,它已经在以另一种方式进行了。
人口爆炸的未来,地球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和资源来养活这么多人了。于是开发了一个叫幸福乐园的空间来集中养老,在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,人不用工作只需要幸福地生活下去就可以了。但幸福乐园的传送是单向的,进去的人永远无法出来。与之相拼配的一个法律是,当孩子成年以后,父母必须被送至幸福乐园中去。
主人公的童年非常快乐,他的父母非常爱他,但是当他成年的这一天按照法律,父母还是要被送去幸福乐园。当然这是一件好事,所以虽然他在送别的时候留着眼泪,但父母的脸上却挂着微笑,他们要去享受永远的幸福了。
传送仓门关闭,传送带缓缓启动,目送着父母远去,主人公心中想念之情渐起,他想看看父母在幸福乐园的生活怎么样。于是他偷偷上了传送带,跟在另一座传送仓后面。
传送门打开了,里面什么都没有,只是一个密闭的玻璃室。过了一会儿,下方开始冒出刺鼻的白雾。主人公这下全明白了,哪有什么幸福乐园呢?
想想在疾病大流行的当下,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人口年龄优化理论,人类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呢。当人性开始变得有选择性地去施展时,我们离迷失在堕落中也只有一步之遥。我不是圣母,却也对所谓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不以为然,我只是朴素地认为,人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欲,去想着剥夺其他人的生命。以这样的目的,似乎也无法驱动更高阶的生产力产生。
我还看过你 08年还是 09年写的关于 “未来”的文章 哈哈。
面对不确定的未来,过好当下更重要。